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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度AF1【第二期】

作者:AF1赛事组

是勋异传
2022-08-16

作者:赤军(击坠之王队)


是勋字宏辅,北海营陵人也。本姓氏,父伊,汉熹平中,乐浪太守吴凤辟为僚属,后任甘陵张岐恶之,捕而杀焉。勋年十八,匿草中得活,渡海投从父仪。时仪为北海相孔融吏,因融言更姓为是,勋亦从之。


黄巾帅管亥寇北海,破剧县,围融于都昌,融不能御,但日堕泪待死耳。勋乃自请求救于平原相刘备,时太史慈在都昌,亦与偕行。备见而喜曰:“孔北海亦识世间有仆乎?”遣将驰援,围乃得解。


是仪以孔融无守境之能,虑异日祸将延己,乃遣诸子与勋南下琅邪,以营其窟。时曹豹为徐州吏,见勋而爱,以女妻之。


魏武在兖州,徐方震恐,诸吏议拮抗之,独勋以兖、徐合纵说州牧陶谦。魏武父嵩方寓琅邪,谦乃遣勋送之,并致书以申盟好。会袁术阴使人假谦名以攻嵩,勋击走之。


魏武方围管亥于济北,勋称曹氏婿以见之,说曰:“将军前在东郡,当面唯董逃辈,而袁氏昆仲争,冀州以将军保其侧,正相犄角也,是虽无磐石之安,亦无瞬睫之祸。今既得兖,其地前被黄巾,邑残士散,而卒不多于曩时,遽有之,反为众矢之的。且冀州岂无虑于将军乎?倘袁术入兖,冀州能为援否?更加西有李傕、郭汜,东有徐方胜兵,屈于四战之地,窃以为将军之势,可谓日薄西山矣。


“然夫黄巾之乱,在于豪强兼并,百姓失田,故乃揭竿而起,成瓜分豆剖之势。将军诚能用勋计,赦亥等死罪,纳其部众,授土屯田,则一日之间可得户三十万,胜兵十万,兖土亦安。陶牧老矣,所思者唯保嗣于徐州耳,若将军遣使约盟,贷良种、耕牛于徐,谦必喜而从之。则将军内抚黄巾,外结徐方,一二岁中,兵强势劲,可南讨豫州,西进河南,恢复故都,逐鹿天下,正谓否极而泰来矣。”


魏武奇勋以弱冠而谈吐安雅,胸有丘壑,乃近用之。勋以己白身,且素无远名,固辞,但受假佐。寻转济阴郡督邮,辟吴质、卢洪,并荐是仪、太史慈等于魏武,以善识人于微末而著称。


四年,张邈、陈宫等迎吕布入兖,郡县皆应,时勋在鄄,与太史慈、程昱等共佐荀彧,得保鄄、范。复使徐州,说陶谦以身后事属魏武。


刘表在荆州,魏武欲合而共讨袁术,乃使勋说焉。表素崇儒术,以勋经学无名,会于襄阳学宫,使谢该、宋忠等难之。勋问一而答十,莫不切中肯綮,群儒结口。乃复勃然而责曰:“卿等固知吾为国家来,不速引见刘牧,反以经义难之,是以私憾而败公事也!”又责堂下诸生:“儒生以致用为功,经师以求是为职。今天子蒙尘,中原板荡,一二经师老于章句可也;汝等少年,当学以致用,芟夷大难,兴邦定国。昔张良、陈平、邓禹、耿弇治何经典?通五经者,王莽、刘歆也!汝等欲为腐儒耶?欲为莽、歆耶?”表惭而谢。


旋闻献帝还洛阳,勋返鄄城,劝魏武“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是,毛玠说魏武“奉天子以讨不臣”,荀彧说之“奉主上以从民望”,勋所计虽略同,然“挟天子”语,实汉魏相代之始萌也。魏武然其计,遣曹洪迎大驾迁许,勋亦自请先发往谒以申勤王之意。道逢匈奴左贤王去卑部劫掠民庶,勋挫其锋,擒左谷蠡王潘六奚为质,据偃师以待去卑。单于於夫罗与去卑并至,将五千骑围之。勋单骑出,面责於夫罗,又诡言大军在三十里外,须臾便至。於夫罗惧而请成,还所掳汉民,因勋得活者数千,故中郎蔡邕女琰亦在其中。


张绣在宛,魏武虑其袭许,勋献策命之为南阳太守,以间于刘表。遂赍诏往宛宣敕,说绣归命朝廷,附于曹氏。复闻贾诩在华阴段煨军中,虑为将来之患,乃复请赴华阴,阴间煨、诩,二将果相争,且俱降矣。勋之折冲诸侯,以口舌而定中原,其事大抵若是,时人目之为苏、张之亚匹。


旋进少府丞。建安初,献帝议复五经博士,以勋前在营陵,受业于孙乾,使往青州征郑玄入朝——乾,郑门别传也。勋因请拜玄大司农,设古文博士,并征郑门郗虑、许慈、任嘏等皆从而入,许下人才之盛遂为一时之冠。玄重勋才,授业而传《左氏》。


再从魏武征袁术,围寿春。其守惠衢诈降,诱魏武入城,纵火以断其途。时勋与曹纯、荀攸等候城外,急驱卒撞门而入,献己马于魏武,身几不免,侥幸得脱。既得寿春,伤损颇众,或议退兵,魏武不能决,问策于勋。勋遂取舆图,以白子象己军,黑子象群雄,曰:“公欲灭袁术,则必与孙策战。策恃江为险,胜则席卷淮上,威胁许都,败则退守江东,我无水师,终难往追,是无可速胜者也。若袁绍北平公孙,据四州而南,公何以对?不若先取河南、弘农,以图关西,关西下,则吕布、张扬辈不足虑也。乃可遣使河南,持节督吕布、段煨先入关中,为王前驱;我得关西,即遣布就并州,与绍相争。”又献《令州郡一时罢兵诏》。


魏武还许,请拜勋侍中,与夏侯渊往督吕布、段煨等进讨李傕、郭汜。既至,勋宣密诏于布,讽彼扫荡关中诸将,西京旋克,勋以功拜关内侯。于时重开太学,勋建言立石经于许,三岁乃成,是为建安石经。


三年三月,魏武因父丧,与诸曹、夏侯俱归谯,留勋等守都。将军董承、许耽,议郎吴硕等谋劫献帝,矫诏以讨魏武,以勋与尚书令荀彧、御史中丞钟繇等为魏武股肱,议先除之。乱起,耽急攻勋,赖勋有备,聚家人部曲逆之,诛耽。时董承已至德阳殿,要劫献帝,勋率宿卫入宫,与承等交兵殿上,乘隙杀之。遂亲执槊柱立殿门内,其乱始平。


八月,以勋守河东,侍中如故。未下车,即诛中郎将范先、郡掾卫固,一郡皆慑服之。时平阳诸县为南匈奴所居,勋亲往说单于呼厨泉,使附魏武,以挠并州。又开石炭矿,以石炭易钱,期二月而郡仓充盈,乃募兵四千,以备袁绍。陈琳为绍草檄以讨魏武,勋亦作《讨袁绍檄》应之,辞曰:


“汝阳袁绍本初者,名出世宦,地实寒微,伧婢之子,苟合而生。绍谗慝恣纵,暴虐无亲,阴图篡僭,窃位放弟。虽倚高户,数典奈何忘祖;弃亲宵遁,须眉宛若巾帼。公战而怯,前酗酒滞于酸枣;私斗而勇,后狗窃乃得冀州。其图割据,一如隗嚣之横陇;诡言兵谏,何异刘濞之反吴。乃以为天下皆眚者耶?!


“神器至大,有德乃居,汉家泽被,莫敢不从。然前天子归雒,绍弃勤王之功;车驾迁许,反起觊觎之意。其刻剥河北,甸人为罄,骤做祸乱,淫刑斯逞。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乃穷奇灾于上国,猰貐暴于中原,若逞其恶,则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斯百姓歼亡,殆无遗类。


“司空曹操,相国苗裔,公侯冢子,乃奉先君之成业,荷炎刘之重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桓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所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王帜,誓清妖氛。东连徐方,西尽雍凉,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公等或居鼎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功,无废时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乃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高幹命郭援侵端氏,勋将郡兵及匈奴兵袭太原,入永安。匈奴左谷蠡王潘六奚以尝为勋掳于偃师,深衔恨之,于是叛归幹署雁门太守郭缊,与缊兵共围勋。先是,勋客谢徵制火药,既至河东,乃密建工坊,造火箭车,箭尾以药引火助推,一车可十二箭齐发,射百步,复饰以凶怪猛兽。至是乃以之御缊,缊兵大惊,以为神异,自相扰乱,勋乘隙掩击,会援至,乃大破之,诛潘六奚,获郭缊。勋以呼厨泉约束不谨,又颇疑彼与去卑故纵寇,乃设计执之,迫其返平阳四县,迁匈奴于平周、离石。继而进据祁县,幹将兵来攻,时缊子淮在幹军中,勋命缊作书致淮,使临阵倒戈,幹军大乱。而勋亦以幹势众,祁县城小终不能守,乘间退兵。旋魏武败袁绍于官渡,幹亦退。勋返安邑,务农桑、兴政教、劝工商,翦除豪强,收四县所遗匈奴部众,编户齐民,郡内大治。


四年冬,刘表使文聘助刘备攻张绣,魏武以重兵在北,无暇南顾,乃命勋使长沙,说太守张羡袭表以为牵制。勋过宛,为绣、备解兵;入长沙,促羡以四郡兵进抵孱陵,表惊,召还文聘,备既无援,遂不复图宛矣。


勋与魏武论河东治政得失,乃进兴工商策,使罢近途关津,衡其税十一,唯由朝廷督察,不使方镇擅收。魏武纳其言,又以勋前制火箭车,乃还幕府,参司空军事,监军械工坊。屡咨以方面军略,勋颇进奇谋,然多密而不载。其所荐鲁肃、司马懿、张既、陆议等,后皆荷方面之任,时以其识人之明,亚于荀彧。


五年六月,刘雄鸣、吕并等作乱关中,遣曹豹平之。勋乃上分州策,以三辅为雍州,后各州郡之分,削大成小,弱枝强干,皆肇于此也。


秋,从魏武伐袁绍。修仁之战,沮授成擒,勋责以大义,说之来降,又献计使董昭伪作授书于授子鹄,书多涂抹,射入邺城中。时审配守邺,刑法严苛,将吏多怨,伪书至,人各相疑而大乱,冯礼献城南突门以降,配侄审荣擒配,遂克。


分并州西为朔州,魏武以州新立,兼之胡汉间杂,其情难理,而勋在河东时善抚匈奴,乃署以朔州刺史。初,呼厨泉以部曲五十人赠勋,勋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收众虏心,至是,乃遣返部,扇摇族人,使之附汉,以图匈奴王庭,旬月间即得二万骑。勋检精骑一万,命郭淮等编练之,屯兵圜阴北,筑城以窥单于庭。匈奴长老厚赂鲜卑,使寇。勋侦知之,乃阴为之备而外示虚弱。鲜卑来破屯堡,伏兵以火药引草垛烧之,死者太半,三大人为擒。勋许以良马牛羊来赎,得马六千,牛羊万余。


先是,拓跋部大人诘汾以亲丧,托众于宾部,同败于圜阴,乃疾往谒勋,遣嫡子力微为质。勋以力微雄壮,收为假子,赐名魏。以是服拓跋,许以互市之利,共图匈奴。旋因郑玄殁,辞而返许致祭,并请守丧。魏武许之,使与郑门诸弟子送葬高密,寻征拜司空长史。


六年,魏武进位丞相,以勋为丞相司直,巡刺海、徐,颇有所举荐,又于广陵荐华佗为丞相府医曹掾。勋旧客吴质荐为广阳长,以输铁器入鲜卑,为校事赵达构陷,勋亲身往讼,洗质之冤,又谏魏武以校事位卑权重,需善简良吏,不可使太阿倒持。达乃终以构陷大臣及它枉法共七十三事弃市,人皆称庆。


八年,从征幽州,至于柳城。因袁熙兄弟往奔公孙度,魏武使勋策度襄平县侯,使斩熙、尚以报。功成,乃以幽州新定,留勋为刺史。


十年春,公孙度寝疾。逄纪时在度幕中,密致书于勋,言度已死,请军往征,愿为内应。纪前与熙、尚同奔度,度先纳焉而后杀熙、尚,纪虽阳降而心实衔之,故欲假勋手为故主复仇也。魏武时欲南征刘表,得报,以夏侯渊将骑二千往援。渊未至,而勋已克昌黎,进驻辽水。度时疾笃,子康视事,众心未一,乃撤辽水之守,坚壁清野,据襄平、首山。度族弟模苦谏,而康不从,模乃请以海舟载兵,略勋粮道,康听之。幸勋前征幽州海商卫循等为海师护卫,遂与典韦合,破度将刘熙,粮道断而复通。军逼首山,适度死,康遁去无踪,张敞、王建等举城降,柳毅亦来归,遂定平州。


魏武南征刘表,孙权惧荆州平而将东取吴,乃使周瑜助表,又遣张昭往南阳说魏武,张纮往许都说荀彧,陈端、陆议往襄平说勋。勋以陆氏吴中大姓,慑孙氏之威而实不服,乃与密商定策。遂将海师南下,扰乱吴、会,复使议访二郡高门豪族,以乱孙氏。


十一年,拜为光禄勋。时董昭等联络百官,讽献帝晋魏武为公,封藩建国。勋因劝魏武于新国更建官制,以革汉弊。十二月,勋假子魏入觐献帝,献鲜卑方物,请用汉家衣冠。献帝赐魏冠服,及钱帛璧剑,封魏父诘汾归义侯,魏关内侯。以勋前收拓跋部,及定平州、扰吴会等功,封参户亭侯。


魏国肇建,以勋为中书令。勋乃更定官制,收地方之权且使镇抚得力,因立三台三省十二部,郡县吏皆吏部委任,守令不得私辟。时吏部尚书陈群建九品中正制,而勋以吏员多阙,乃献科举策,使中正举人与科考并用。


魏武征孙权,使勋留守。时鲁肃肃清江面,大军渡江,勋驰书魏武,献策“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离间孙氏僚属。权之降附,颇赖勋策。


献帝在许,咨郗虑、华歆等以禅礼。时曹昂为魏太子、曹德为太仆,颇惊惧,约与勋并至许都,以谏献帝。少府耿纪、司直韦晃、太医令吉本为乱,挟前尚书令荀彧,欲劫献帝及二曹,矫诏以害魏武。先是,勋入宫中,知乱起,乃与曹皇后合谋,以前任侍中,德望犹在,控御尚书台并郎卫官,与部曲亲护献帝。纪、晃等逼宫,荀彧不肯从贼,撞死殿上,贼遂并为勋所执。恐彼等或攀污献帝,乃不请命而尽诛之。自是,魏武代汉之志坚矣,唯勋以“东南未定,益、凉未平,此非其时”为言,时刘备亦据蜀中,觊觎非份,魏武乃缓之。


十五年,吕布为陈宫所惑,与刘备联兵寇关中。魏武遣勋使布,说布绝备,许以凉州封布,布虽允,却羁押勋,要以粮秣。勋乘间潜结布将杨岳、姜叙等,疏间陈宫,并说布引兵向西域。


四月,魏武晋位王爵,户部享祭司郎中段瑕以去岁日食,天象示警,劾群相尸位,勋因与中书左仆射刘晔并尚书、御史二台令副同辞。再三慰留,固辞,乃以汉侍中、参户亭侯还居乡里。倾之,复征拜尚书令,乃谏献帝曰:“世无禅让,天命是革,安有旧君失柄而能得生者乎?今朝堂布列,莫非魏臣,都畿内外,莫非魏民,天心厌汉也深,人心离汉也久。如楚之移于西楚,岂项籍欲弑耶?项臣莫不欲弑也。即魏王宽宏,奈他人何?汉祚难继,闾巷皆知;魏之将兴,妇孺俱明。臣非为刘氏,乃为全陛下性命也。禅或得生,革命必死,陛下其慎。”献帝惶惧,乃命郗虑作诏,禅位魏武。魏武乃设散官十二阶以酬勋旧,拜勋太尉,无常职司,止备左右备顾问耳……


(后面还有很多事,太长了,写不动了……直接跳结尾吧。)


魏武崩而安帝立,时勋方定蜀,在成都,单车急归洛阳。王朗为中书令,自愧德薄,避位请辞,乃使勋守中书,参执国政。其魏制度自公国始,多勋肇制,乃因循而守,内外咸安。


然安帝信用崔琰、杨修等,值于内庭,常杯葛外朝,唯勋重望,又曹氏姻戚,始能遏阻而不致乱。二年,中原大疫,其王粲、鲁肃、司马朗等多染疾而死,勋亦偶感,方往吊粲,归时堕车,不省人事。张机为之诊脉,施以针,服以药饵,始苏,然犹僵卧而不能动也。


崔琰等弹冠相庆,乃进群小而谮诸贤,讽安帝尽改魏武制度,集小大之权一于至尊,谋以独夫而御万方。群臣惊怒,络绎往谒勋,然勋僵卧,其子是复恐父复病,不敢传。众皆于门首叩呼云:“令公不出,奈苍生何!”


故汉太尉杨彪,杨修之父也,恐其子党琰等为不道,千夫所指,终族其家,乃往谒勋,复不敢阻。遂舆入,云:“恨无日磾先见之明,恐罹老来丧子之痛。”勋惊而问复,复无奈具言,勋勃然恨怒,发上冲冠,竟忽四肢可展。


于是扶病而起,冠带登朝,召聚百僚,往请太皇太后诏,即捕崔琰,而使杨修审断之。继而往谒安帝,谏之曰:“人心未必同之于古,汉政未必适用于今,臣上法天,下应人,造作制度,先帝尚且首肯,何陛下听一人之言,敢违众耶?天子者,所以育养万民,非万民供奉天子也,得民则昌,逆民则亡——陛下尚在冲龄,所学不蕃,反为聪慧所误矣。”


安帝问:“令公以朕为逆民者耶?将亡朕耶?”勋对曰:“昔霍光执汉政,诸事皆白于光,本可讽谏昌邑,谏之不从,虚之可也,乃擅废立,罹万世讥——臣不为此。”安帝复云:“今令公非止霍光耳,一崔琰而使公百僚归心,即不废立,欲以朕为新安耶?”——新安公者,即汉献帝也。


勋勉力为言:“臣从先帝,百战功成,所为天下安靖,岂敢想望非份耶?人君虽天下重,而孔孟之尊,又过于人君多矣!”安帝始愧,揖谢。


勋出即仆,舆归其府,三日而病复沉重。于是召亲朋故旧,谓之曰:“人云将死,必有谵语,然吾今神志清明,将有语告诸君,毋以为荒诞也。大道渺茫,人所莫测,或有千年后人,寄魂此世,诸君可信否?吾生于乐浪偏狭之地,家非世代宦门,幼无宿儒之教,一旦履足中原,知大势、识人心,文则超迈当代,经可绍继绝学,乃至造火药、印书籍,遂辅先帝以成一统。吾岂天生圣人哉?吾实非此世之人,晚二千年后生,魂附此躯,故乃生而知之矣!”


众皆愕然惶惧,勋乃复高呼:“汉季纷狂,五胡将侵,殆天不忍见中国之乱,乃复生我于此世乎?虽然,我终不能为司马氏,逼其孤儿寡母也!”

司马懿为勋徒,见侍于侧,闻而惊悚,方欲问时,而勋已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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