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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洛宸

编辑:Azule

第五十三章 争夺世界还是定义世界?
2023-04-01

 

欣欣和詹姆斯的订婚宴设在法国的小庄园里,于是欣欣不得不摆出女主人的姿态来应对。媒体要请、政要要请、同仁要请、重要的伙伴和客人当然更要请 

还没开场,小樱钻进化妆间,搭在欣欣肩头笑得合不拢嘴,笑话她:“还办什么结婚典礼?”欣欣一边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梳头一边还努力腾出手来咯吱小樱,小樱也不真躲,和她笑闹成一团,惹得化妆师不胜其烦,直接吼出来要求今天的主角坐正。 

汉娜和褚清黎也走到化妆间的门口,还在反复和看门的刘玥确认:“现在可以进去吗?我们可以进去吗?” 

欣欣在屋里笑着朝他们吼:“快来!把这个小东西给我弄出去!” 

一片欢歌中,小樱总算转移了目标,拉着汉娜腻起来:“喂!你看连欣欣都嫁了,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是不是心里放不下我啊?”汉娜显得有些无措,被小樱缠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脱身。褚清黎便笑了笑,撇下腻在一起的姐妹俩,朝裹在盛装里的女主角走过来:“怎么样?这几天预备婚礼辛苦吗?” 

小樱不来捣乱,化妆师已经手疾眼快做好了发型,放欣欣起来。欣欣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反驳:“是订婚!是订婚!你们真讨厌!” 

“你那个助理呢?”褚清黎四下看看,没有找到莫澜。 

“她去前面对流程了。要不是她,我完犊子了。” 

“什么?” 

“我说‘我就完蛋了’。这回懂了?” 

褚清黎可以流利的听说中文,但对各种俗语俚语无从理解,欣欣以前总是乐于从这方面欺负一下他,故意教他一些散话,可似乎这样的日子也已经远去了。她看了眼身上巨大的快把她淹没了的蛋糕状礼服,自己也要提醒自己,她长大了。 

午餐会就在小庄园的草地上举行,随性而热闹。欣欣她随意应酬了两句便逃开了,回到微型城堡一样的房间里独自休息。 

小庄园里,有一栋房是专门依着背后的山势修出了复古小城堡的样子。尽管詹姆斯带同客人们参观时,吹嘘这是路易十六时期某位贵族留下的遗产,欣欣却认为,要么他被地产商狠狠坑了一道,要么他想狠狠坑下任买主一道,也或者两者皆是。 

这栋房里房间不多,每一间都大得可以开舞会,如同很多类似的设计一样,房间连着房间,大门对着大门。欣欣努力抬起自己的蛋糕裙,让它能通过已经又高又宽的房间门,却依然不免嫌弃“门好窄”。 

房间里备着红酒饮料,以供客人小憩。欣欣随便倒了半杯红酒,只想透口气。可门又开了,褚清黎不出意外地出现在门口,几乎不给欣欣一点点个人时间。“你就不能晚两分钟进来?”欣欣暗自摇头。她知道自己走开时,褚清黎跟了上来,她不想阻止,只想走快一点,给自己多哪怕一分钟的独处时间。 

“小樱婚礼之后,大家都去看烟花了,你怎么没来?” 

“詹姆斯不是去了吗?”她总有些悻悻。 

褚清黎忍不住笑了,“他什么时候能代表你了?”看见欣欣在喝酒,又忍不住上去按住:“你已经订婚了,很快要考虑结婚生孩子,我是劝你最好从现在起别喝酒了。” 

“你现在备孕知识倒是很丰富哈?”欣欣也忍不住笑了,又问:“典子还好吗?情绪还正常吗?” 

褚清黎微微耸肩,还是把她手里的酒杯夺过来拿着:“我不知道。”他随口说着,有点心不在焉,他确实很久没关心过典子的状况了,自从她被软禁宫中,被撤掉了所有职务人员,撤换了身边的女官,现在的典子,确实没什么值得关心的了。“你多掌握点备孕知识有好处。前车之鉴呐!我还是希望你能稳稳当当的走下去。” 

“你觉得我还是一个可以正常结婚生孩子的女人吗?” 

褚清黎有些讶异,退后了几步瞧她,这个赛季她越发精进的技艺让她在赛场上走得极稳,来自裁判的打压也无法阻止她好几次站在最高领奖台上。这不要紧,很快皮耶塔也将回到赛场,而他们新培养的男孩子正从青年组冲上来,需要时间。退役后褚清黎不去在意欣欣的表现,也就从未认真瞧过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这时听见,才认真去看她的样子:“听说你训练得很苦?” 

欣欣点头,她知道这点事,无需米什卡也一样会传到褚清黎的耳朵里。所以,他应该能看到才对,现在的欣欣,褪去了二次发育时期的婴儿肥,紧实皮肤包裹着细长结实的肌肉群,细瘦伶仃,裹在膨大的蛋糕裙里,几乎显出可笑来——她已经没有足够的脂肪来支持她的女性基础存在了。 

“养一养吧?”褚清黎只能小心翼翼地建议,“先赶紧退役,多养两年身体,很容易恢复的。” 

欣欣摇头:“我看过医生了,雌激素分泌不足,卵巢功能被破坏了,以后我就是胖成球也没有用了。自欺欺人吧。如果我两年前停下来,或许还有救?不知道。但我已经前进的太多太久了,不想了。不过现在倒是突然发现,男女单合并了!哈哈哈,我这样不能再算女人的人,好像倒是找到了参赛的理由?应该感谢你吗?” 

“你很在意这事?” 

“你说呢?” 

“不是针对你。” 

“哦?”欣欣连讽刺的语气都懒得发出来。 

褚清黎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犹豫了下,终于开口:“其实奥组委要求各大项目缩减规模这事,已经持续做了十几二十年了,没什么是头脑一热、突发奇想出来的主意。在滑联内部光是大讨论就有过几轮,何况小动作?” 

“那为什么搞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一出戏?” 

被她质问的人摊了手,“不然呢?”他试图启发他多年来的弟子,“你不妨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撤掉一块奥运金牌,你撤哪一个?” 

欣欣脱口而出:“团体咯!规模大,耗费大,而且运动员要在短短几天的比赛里单独拿出时间来多比一场团体,辛苦不说,也很难调整状态。平心而论,你、我,我们到底参加过几次团体赛?” 

“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收回这个节外生枝的话题,继续解释:“团体赛重集体荣誉,想想看哪几个国家最看重集体荣誉?俄罗斯和你们。” 

欣欣承认,但不肯认输:“还有你们。” 

褚清黎点头,随即补充:“还有美国。这几家最有话语权的大国偏偏也是集体教育最成功的国家。所以,你看,我们怎么能取消团体赛呢?这可是四年一度给大家打鸡血的好时机。”他凑近些,好像怕被人偷听似的,“也是滑联四年一度最重要的交易时刻。” 

欣欣瞥眼看看空旷的房间,这房间说是大厅都没有问题。高挑的屋顶目测总有4、5米高,稀稀疏疏地摆着不少老式的洛可可风格的大箱子大桌子大椅子,竟然也没办法占据房间的一半。落地窗有两个欣欣那么高,每组都有4、5个她那么大。站在窗前,她看着外面草地餐会的热闹,再瞧瞧这间大到失当的房间,对离她三米远还要假装说悄悄话的褚清黎忍不住嗤笑出声:“我不关心!” 

但她也不禁思考褚清黎的问题。是的,囿于小天地的她几乎从未以褚清黎的角度去考虑过问题。她只要她的小天地而已。今年赛季未开,斯蒂芬妮便因为邪教视频被证实为真的事情,顶不住舆论压力,被迫宣布退役。汉娜转身推出了两个本土新秀,一个金发碧眼南方甜妞,一个性感随意都市佳人。欣欣明白,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尤其是花滑界每年都有无数更新、更美、跳得更高的女孩子冒出来。她们自幼锤炼,每个人都会对着镜头甜甜地说:“我的目标是像偶像古韵飞一样拿下奥运金牌!”可她们今后不会再仅仅和姑娘们拼杀了,她们会瞧不起那个只从女生里拼杀出来的古韵飞,认为那不过是旧时代保护女性光环下畸形的荣光。 

假如团体赛不能撤出奥运,那……她思考着,尽力思考着。“双人?技术难度高,观众也未必就能看出关窍,还很容易出事故。去掉吧。”她故作轻松地两手一撒,身旁桌上那大半瓶红酒便应声倒了下去,转瞬浸湿了大片羊毛毯。 

褚清黎瞧了地上一眼,也故作心疼地捂住胸口:“可怜的管家!”但他还是那样耐心细致地给欣欣讲解:“双人多年来一直在降低风险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你太不关注兄弟项目了,他们最近已经很少再出现什么事故了。” 

“所以和冰舞留一个就好了。反正大家只喜欢看我们在冰场上蹦蹦跳跳的,双人为什么要留?”欣欣莫名感觉身体有些烦躁。 

“你有没有考虑过,假如我们取消了双人的奥运赛,那随之而来的将是各级相关行业的快速重组,具体到千千万万个教练员和运动员身上,他们不得不马上考虑拆对转单人还是直接转冰舞。牵一发动全身呢。搞不好要暴动的。” 

“只是奥运赛取消而已,常规赛还在啊。” 

“那又怎么样?这等于是把双人滑单独赶出了奥运会。凭什么?就算双人选手一如既往拿到世锦赛金牌,他们看到的依然是同样拿着世锦赛金牌的同行们多拿一块重量级的奥运金。凭什么?这和乒乓球羽毛球同一组人马捉对打单双可不一样,他们可以拆可以合,可以男双女双,还可以随时换搭档,双人滑不可以。双人滑是赛场上的夫妻,离婚很难的。” 

“照你这么说,冰舞当然也不行咯?”她确实对隔壁的项目太不关心了,也不关心什么奥组委的想法。她当然知道这些都很重要,可她越来越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你说你前进了很多很久,但在我看来,你依然还是第一次奥运会时的样子,单纯,单纯到愚蠢。”欣欣没办法反驳,只能低了头,听他继续往下说。“如果想让奥组委精简的原则满意,又不真正伤到我们花滑的筋骨,你说,我能够牺牲哪个项目呢?”他叹气,“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突发奇想,更别说针对谁,所有的匪夷所思其实都不过是顺理成章。这是个命题作文,而我,自认为答得还是不错的。” 

欣欣靠着落地窗的窗台慢慢坐下去。是的,他很坦率,这是个持续了数年的命题作文,在她埋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时候,褚清黎早已经开始了他那个世界的博弈。这一次,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那个世界的正确选择:现有成员的训练计划变化最小,可控,常规赛可常规进行,奥运会几乎不受影响,唯一影响到的只是……“女单。”欣欣终于明白了,“你牺牲掉的是女单。” 

他又再叹气了,但说话的口气里已经掩饰不住得意。他对欣欣难免恨铁不成钢,甚至希望她一夜成材,可对自己的造物又不免得意:“这要多亏了你、皮耶塔,还有雷娅。尤其是你。这几年我们已经在向全球观众展示‘女孩子的力量’。你们的力量、速度、技巧,一切的能力都不弱于任何一位男单选手。你们主宰冰场,你们是女神,难道你们不想做真正的神吗?” 

“我已经是真正的神了。” 

“不不,你还没有击败任何一位男性选手。这么说吧,还没有任何一位女性选手可以击败任何一位男性选手。尽管你们看起来高贵、美丽、充满了力量和野心,但对不起,我们可以向世界证明,你们从生理上就不适合成为真正的神。” 

“你知道至少我和皮耶塔是有这个实力的。”阿列克谢退役后,这几年的男单贫弱的令人唏嘘,几乎没出现一个像样的人才,连青年组里也捞不到一个。褚清黎还能捧起谁来?太难了吧? 

“你们的实力,源于我们的培养。” 

“我不否认。” 

“不不,你听我说完。”他拦下这个嘴快的小姑娘,“这些年,想想都发生过哪些变化?从路德维希那个时代开始。”他看欣欣闭上眼睛慢慢回想,不禁提示她,“我们不断降低跳跃的分值权重,以步伐难度的权重上升取而代之。我们压制过分追求人体极限的力量表现,欢迎曾走失的各种花式跳跃和舞美动作的回归,我们不断加大自创动作的分值,包括鼓励新舞种更多地介入到花滑领域。姑娘,是我们在不断地弥合这项单人运动的男女界限,使它看起来更赏心悦目,更美好,更有利于你们向男子运动员发起挑战。是我们在压制男子运动员的力量,姑娘,我们随时可以收回这一切,只要你们真的走进了这个统一的单人项目世界。” 

欣欣倒吸一口冷气,可她还是不明白:“你不怕我,或者皮耶塔,或者米斯金娜打破了你们的如意算盘吗?说真的,你是认真地觉得我们没有实力打败男人吗?” 

“嗯……”他假装思考了一下,“我不止一次地思考过,如果我们在各自的巅峰期碰到,结果如何?但我没有答案。当然,我从不认为没有过女子运动员能挑战男子赛的王冠,但你要知道,我们不是要单纯去比赛去表达自我,我们还要维持住这个世界的平衡,让它能一直平稳地走下去。” 

他说“有过”,欣欣知道他在说谁,但没关系,她只想提出她对眼下这件事的看法:“去你妈的平衡!” 

褚清黎伸出手,扯住打算振袖离去的欣欣,“退役吧。法国冰协那边已经在积极准备皮耶塔的复出。退役吧,别再让自己手上沾血。” 

“你第一天认识我?”她抽出手臂,低下头,目不转睛地俯视坐在王座上的神,他的头上戴着永不落地的王冠,那是欣欣从没想过去拿到手的东西。 

戴着王冠的神轻声漫语,近乎祈求:“我只对你才说,皮耶塔没有机会了,法国冰协那边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很配合我们。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落幕吧。退役,结婚,生个孩子,过两年,来滑联找我。” 

“你们放弃的是整个女单啊!”欣欣吼。她看明白了,从此以后,赛程表上的构成会大比例出现男单运动员,而本来平行的女单比赛将被压缩、再压缩,女单们将被迫以更残酷的方式加入这场淘汰赛。是的,看上去,合并男女单是一项最便利的措施,无非是金牌减少一个,大到赛制小到个人训练计划甚至都无需重大调整。可是,从此有多少女单运动员可能再没有机会走上赛场了。如果她退役,活跃在顶级选手阵营的女单立刻又少了一个。还有谁能剩下来?雷娅?她已经26岁了,力量型的选手虽然长青,但根本不可能争冠。米斯金娜?拉祖米西娜和卡巴耶娃先后退役,米斯金娜带着一股子帝国余晖的味道勉力支撑。才不过17岁的小姑娘而已,却总显出垂垂老矣的疲态。那么——皮耶塔?只有皮耶塔一个人了。她突然有点可怜皮耶塔。十来年了,她和皮耶塔的命运交织了竟然这么久,不比小樱和汉娜差,可为什么,皮耶塔始终无法走进她们三姐妹的世界?甚至,也走不进滑联的世界。很快,能排到前六名的女单会越来越少,直至完全被挤出榜单。 

褚清黎玩味一笑:“我们从没说过不让女子运动员参赛啊!既然舞台和规则都已经准备好,那自然是希望大家都发挥出各自百分百的努力的。” 

一旦褚清黎摆出官方嘴脸来,他能滔滔不绝说上两个小时。欣欣赶紧打断他:“你敢说你肯放女单拿冠吗?不不,不提冠军的事,前六名,你敢放三个女单吗?” 

对方也抬头直直地瞧进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典子要准备她期盼已久的生育大业了。之后还有教养继承人的问题,过几年是不可能再回滑联工作了。”莫名其妙的,他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欣欣楞了一下,听他继续接下去,“我一直在这个位置上会很尴尬,也不是我能走上来的初衷。我希望,能有一位和我同样有着传奇经历的运动员,女性,能接过我,确切的说,是接过典子手里的重担,继续为滑联推行单人滑的伟业。当然,也要继续维系世界的平衡。‘女单虽然弱了一点,没关系,还可以逐年提高嘛!’看,如果这句话由你说出来,是不是比我说更显得有说服力呢?” 

这个诱惑很大,太大了。褚清黎实现这个目标花费了何止十几年,过程之曲折,小半落在欣欣的眼里,还有大半只怕她的想象力也难以企及。如今,这个位置仅仅是因为“需要”就可以随便落在欣欣的身上,连她也忍不住屏息思考了几秒钟。 

“别让自己的名誉受损,别掉下王座。你知道接下来已经没有可能前进了。再也没有什么四连冠了。记录已经封存,接下来只有第一个单人赛冠军,第二个单人赛冠军……而我们,会全力打造第一位崭新的男女混单赛奥运冠军——就像这个赛季的‘历史上第一位单人赛世界大赛冠军’一样,并且他一定会是一个男孩子。下次奥运你就27岁了,没有机会了。你、我,都已经是历史了,永远都是了。” 

“新的人生阶段吗?”老将古韵飞想到这次横扫各大奖项的王烁,怎么想都不觉得他有实力拿到奥运冠。 

可褚清黎却摊开手:“可不是么。” 

“可我想作为赛场的一员活着。” 

“你可以作为其他赛场的一员活着。” 

“你明知不是的。” 

“那么你仔细考虑一下吧。”发出邀请的对方站起身,将一直握在手里把玩的那半杯酒顺手喝掉了。 

欣欣惊呆了,她一向知道褚清黎的规矩,在外头滴酒不沾。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心不在焉?“你待会儿出去,被人闻到酒气可不好解释。” 

“嗯……我就说你刚喝过酒,而我……” 

“抢了我的酒喝?”这理由也太烂了,烂到欣欣自己笑起来。 

他却压着她的声音抢了话:“吻了你?” 

她抬起头瞧他,似乎是在确认对方眼中到底有几成玩笑。“真可惜,我已经是个不生产雌激素的人了。”欣欣感慨。 

他附身凑上来:“别乱改医生的诊断,只是激素水平偏低而已。厌食症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她知道他是对的,她渐趋消失的呼吸证明了这一点,她无力反驳。 

巨大的落地窗外,有人在“咚咚”地猛敲玻璃。屋子里的两人不得不各自站远一步。井上桜庭飞快地从外面绕了进来,一把拉紧褚清黎的手臂,整个人飞扑在他身上,娇滴滴地问:“前辈!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说话。没看见吗?”褚清黎不是很搭理她的样子。 

桜庭哼出了声,还是那样吊着,将头再往他怀里扎去,又问欣欣:“未来的新娘子,怎么不在外头接受大家的祝福呀?还得我过来请你吗?” 

欣欣很不喜欢她这个假惺惺的做派,直截了当地回问:“怎么今天还请了你来吗?我都不知道。” 

“怎么说我在当今的赛场上也是一位重量级人物吧?”桜庭丝毫没有危机意识,依旧拉着褚清黎往外走,“殿下,清殿下,刚才有歌手来献唱哎,你都没听到!快走快走,待会儿还有好多表演呢。” 

“喂!”欣欣忍不住叫住她,“你下个赛季不退役吗?” 

桜庭把这话当做了挑衅,酸溜溜地怼回去:“唷!这话好像应该问问已经24岁的老人才对吧?” 

欣欣反而笑了。她看向褚清黎,果然他也笑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桜庭是一定要去比赛的,她成绩的大幅下滑才能侧面说明这个赛场的“王道所在”。所以她点点头,祝福她:“下个赛季一切顺利!” 

下个赛季,下个赛季就要到来了。她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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