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凛

编辑：落鱼

小颜那边没问题，整个事情就又行云流水地推进起来。小谭原本和朱殷就还算熟，顺利忽悠到了这位朱家编外大小姐，并迅速自说自话地和她从“算熟”变成“很熟”。明里也见过朱殷两次，印象和小颜所说的完全不同。她高冷、低调、礼貌、超然，完全符合对外营造的“老钱家大小姐”人设，虽然咖位远远谈不上“超模”——事实上明里认为“超模”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可她还真是有点黄金时代“We don’t wake up less than 10,000 dollars a day”的气质。

同时她的硬件条件拿出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说服力：身高不及小颜，但绝对及格；体型仪态标准，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且物有所值；台步和硬照水平在二代里也算平均线之上，不过不失；浓眉大眼和小颜很像，一看就遗传自朱董，长脸和挺直漂亮的鼻梁应该来自她母亲，不算顶美，也不算有特色，但足够了；同时既不是西方人心目中的东方美人，也不是时下的“网红脸”，用明里的话说可算是“没有爆点也没有雷点的美貌”。不管被她挤掉的前任候选人是什么来头，各方明面上既挑不出破绽，便都欣然接受。

而小谭多年独立设计师野蛮生长的街头智慧也不是白饶的，明里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拿文石和有司来忽悠朱殷，拿朱殷和文石去弹压有司，再拿有司和朱殷替自己在文石争取话语权。总之到了这个地步，就完全不用为这厮操心了。

略遗憾的是此事如今的阵仗，琦琦的资历身份就不合适作陪了，双方重新选派了经验丰富知情识趣的专人跟进。但琦琦多么会做人，还抢着道歉：“明里姐真是对不起，其实我最近也有些别的安排，还想着怎么和您说才好呢，这样最好，我只希望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然我真的过意不去。”话说得如此委婉谦和，倒让明里觉出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但也只能暗自记下，日后补偿了。

要到这个时候，明里才松口气，有功夫把办公室里Echo那些杂碎清理出去。

她住的公寓地下有半层做成储藏间，明里租了一间，密码也给了Echo，两人刚开始最上头的那一阵，也曾充分利用过这个小小的空间。现在么就单纯是个杂物间了，大半还是Echo的东西，他家那种空荡荡随时拎包走人的萧条侘寂之风，完全是建立在杂物都往地下室和明里家里扔的基础上。

明里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为打电话还是发消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打了个电话。

Echo依然秒接，也依然是那句：“今晚我可以。”

忽然之间，明里只觉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扰，忍不住笑起来，骂道：“先滚去下面把你的宝贝战斧拿走吧。”

那边愣了一下，然后欢呼：“原来在你那里！我还在想我把它丢到哪里去了呢！”

明里对他的丢三落四简直无语，脱口而出的话活像小学班主任的口气：“总有一天你要把自己也给搞丢的。”

“没事儿。”Echo轻声笑，“不管我把自己丢到了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音乐会之后，他和Mika小小地传了一阵子绯闻，实在是因为两人的合作太过惊艳，CP感太强。明里这边因为信息茧房效应，关于他们的传言、猜测、占卜、祈愿和二创视频什么的，有那么几天似乎铺天盖地。因为Mika已婚，搞得小澜姐还很是紧张了一番。

明里凭经验同她分析：Mika其实已经过气，Echo则从未真正走红，所谓“EM党”不过是极小众一时兴起，全网撑死了不过百十号人，其中有战斗精神和出产能力的那些好事之徒，两三周后一多半就会翻去别的墙头，完全不足为虑。她还开玩笑：“除非你们想搞事情，把EM这个CP炒一炒，那我们倒是有很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明里你也不是不知道小艾的脾气！”小澜姐叹气，“他要是个愿意炒CP的人，很多别的事儿也就肯做了，何至于此。”

“小澜姐这话说的，好像您就是诸事可为的人似的。”

小澜姐也笑：“确实，我虽然做不来那些弯弯绕， 这些年看得可太多了。成名虽有捷径，但捷径往往是险道，走通的万中无一，一个不留神尸骨无存，我自问可没那本事和耐受力。若是富贵险中求，那就不富不贵好了，纯靠才华和笨办法，也总有一口饭吃。”

“我就爱小澜姐这么稳重通透。”只要还和Echo勾搭着一天，明里对小澜姐就格外肯讨好，敬重又亲昵。

“我才要谢谢你呢，明里，除了你还有谁能降得住小艾这样的人。”小澜姐说。——每到她说这种话的时候，明里就控制不住的心虚，知道小澜姐是厚道人，但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