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F1赛事组

菠萝头：菠萝头（放浪漫谈）VS尾巴（渣愿）

截止日期：2021年3月15日

裁判：神原老师

彩头：水果

题库：维修题库

抽题方式：萌萌的脑斧机

要说啊，这事儿还是怪乐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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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腿骑士：

根据抽题专职抽取，本次决斗使用维修题库第7题：

07

漫长的道路通向俄罗斯， 他在那里无忧地、高傲地 开始了他的火热的青春； 他曾经尝过最初的快乐，他曾爱过好多可爱的人， 他曾拥抱过可怕的苦痛， 但他被暴风雨般的生活 毁掉了理想、欢乐和憧憬， 而把最好的时日的回忆 紧锁在自己凋残的心中。

……

自由！在这荒漠的人世上 他还寻求的只有一个你。 他已经丢开幻想和竖琴， 用痛苦扑灭了情感之火，焦急不安地虔诚地倾听 一支支你赋与灵感的歌， 带着热诚的祈祷和信仰 拥抱着你那高傲的偶像。

—— 普希金《高加索俘虏》

一位叫智林的好小伙，在高加索做军官。有一天，他收到一封家信。他的老母亲在信中写：“我老了，想在死前看一眼亲爱的儿子。你回家和我告别，埋葬我，再奉主之命回军队去吧。我还给你找了一位妻子，她聪明漂亮，有些财产。如果你喜欢她，就娶了她，留在家里过一辈子吧。”

智林想：“说实在的，可怜的老妈妈活不长啦，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回去？如果那女孩真的不错，我就结婚，安定下来。”

他找到长官准假，和同志们告别，请属下士兵喝了四桶伏特加，做好了回去的准备。

……

智林察觉情况不妙。他的枪丢了，只剩军刀是没法抵抗敌人的。于是他调头冲向护卫队，希望能逃跑。但有六个鞑靼骑兵冲上来拦截他。他有快马，但敌人的马更快，已经切入了他的逃跑方向。他试着转向，但马跑得太快，刹不住，直冲敌阵。智林看见骑着灰马的红胡子鞑靼人冲过来，咧着牙齿叫嚷，即将开枪。“行吧，”智林想，“我很了解你们这些恶魔。如果被活捉了，你们会把我扔进洞里，鞭打我。我不会被活捉的。”

智林并不魁梧，但很勇敢。他拔出军刀，直冲向红胡子鞑靼人，心中盘算：“要么让我的马踩死他，要么我一刀砍倒他。”

但马匹没能跑那么远；敌人在他背后开枪，他的马中弹了，跌倒在地，压住了智林的腿。

—— 托尔斯泰《高加索俘虏》

普希金写过一篇叫《高加索俘虏》的浪漫主义诗歌。该诗问世50年后，托尔斯泰从该诗取材，结合自己的真实经历，写成同名故事《高加索俘虏》。托尔斯泰本意是用这篇小说来教育农村儿童，因此有意抛弃了一切“文学”的装饰手法。其结果，反而并不像儿童文学（儿童文学恰恰需要色彩和浪漫），而是一种极致简洁，不停推进，没有任何自命不凡之感的纯粹叙事艺术，人物形象也比普希金版显得更具普遍人性。

本题要求，就是学习以托尔斯泰在此展现的文法思路，创作一篇故事。重点：极致简洁，每一句话都有目的，不停歇的推进。

诸君请努力，为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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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

《阴差阳错》

作者：尾巴（文艺渣的本愿队）

夏天还没真正开始的一个清晨，热那亚当地警察跟着科伦坡家的仆人进了村子。

科伦坡家十六岁的大女儿马提亚已经消失了整整一夜。村里的人家，村外女孩子们常去玩的小角落都找遍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带队的警长雷佐认为：如果找不到线索，就问问最近的人。

于是科伦坡家的每一个人都被叫来问询。

有一个人曾经在马提亚失踪后消失过两个半小时，科伦坡先生的贴身男仆佩德罗。

更多的说法汇聚在雷佐的耳朵里，佩德罗有个年长很多的哥哥，曾经因抢劫杀人罪入狱，出狱后不知所踪。

村里人嫌弃这个跟恶魔流着同样血的孩子，只有科伦坡先生愿意收留他，给他工作与体面。

佩德罗知道自己被怀疑后眼里迅速充满泪水，望向科伦坡先生。仁慈的主人转向警长：“佩德罗从小跟在我身边，他的品性我可以担保。”

佩德罗闻言大哭。

有经验的探长没有动摇，他很快查出佩德罗最近有频繁的典当记录，似乎很着急用钱。于是男仆佩德罗背上跟了一支全天候的盯梢。

第三天夜里，在村里废弃待修的小教堂里，佩德罗的哥哥波罗被当场抓获，给他送食的佩德罗看见破门而入的警察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波罗一回到故乡就开始找佩德罗要钱，佩德罗凑了一大笔钱给他，他又把目光盯上了科伦坡家的女儿，盘算科伦坡先生愿意为自己的女儿出多少赎金。

佩德罗吓坏了，犹豫要不要告发哥哥，但又怕被人发现自己跟哥哥还有来往。还没等他作出决定，马提亚已经失踪了。他听见消息第一时间就冲到小教堂，一眼就看见波罗脚下横躺着一条浸满血渍的大麻袋，麻袋口露出一双少女的脚，一动不动。

波罗哼了一句，掏出一封信交给他：“让老家伙交钱。”

他跑出教堂，看也没看就把信撕掉了。

以上就是死刑犯佩德罗的证词。

死刑是三个月后在山上挖出了一具女性的尸体后才确定下来的，女尸的死亡时间跟马提亚的失踪时间完全对得上。

波罗一直没有认罪，嘴里反复念叨：“佩德罗，我是你的亲哥哥啊”。

绞刑的当天，佩德罗看都没看亲哥哥一眼，他最后的祈祷词是愿主保佑善良的科伦坡先生，而波罗最后大喊了一句：“上帝作证，我没有杀马提亚·科伦坡！”

科伦坡先生打击过大，很早就去跟上帝团聚了。剩下科伦坡太太和小女儿，小女儿成年后嫁给了同村人。

日子归于宁静之后的十多年后，马提亚·科伦坡回来了，衣着鲜亮，容光焕发。

即将退休的警长雷佐惊讶得足足一个钟点都说不出话来。清醒过来之后立刻骑马赶到村子里，当面询问马提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下是马提亚·科伦坡的自述：

那天傍晚，我在林子里捡完蘑菇，往回走的时候听见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于是我跑了起来，突然有人用麻袋套住我的头，我无法挣扎。

接着我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马车赶路的声音，嘈杂的人声。等到我能重新看见东西的时候，已经在一艘航行的船上了。

同船的还有十来个跟我一样的女孩，她们的衣着，口音都跟我不一样，谁也不知道船即将去往何方。

好多天之后，船终于靠岸了，我能看见码头上的工人们皮肤黝黑，这让我沮丧：上帝啊，我离开家乡到底多远了？

有人在码头上等我们，我和那些女孩像货物一样被挑挑拣拣，最后挑中我的是一个极矮极瘦的男人。

他付了一大堆金币给船主人，然后把我塞进了骆驼车里。

我猜想他是买仆人或者妻子，结果却更糟糕，他是一家妓院的老板。

先生啊，我是正直的天主教徒的女儿，从未想过有一天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哭着求他，如果送信给热那亚的科伦坡先生，他愿意来赎回他的女儿。

老板充满怜悯地看着我，告诉我根据当地的法律，赎回我的金子数量必须比买下我的多整整一百倍。

我被这无耻的法律震惊了。

我的父亲纵然小有财富，也拿不出这山一样的金子呀。难道我就此要在地狱里沦落一生了吗？

他又再用沾了蜜的言语引诱我，告诉我这里的客人都很大方，我又比他看过的所有妓女都美，凭我自己，要攒下这笔钱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到时候我想去哪他都会帮助我。

是的，我听从了他，我要靠自己回到热那亚。

如您所见，我长得不比什么人丑，那里的生意人很舍得用黄金买乐子。五六年之后，我有了一大笔积蓄。

法律在上，我要跟老板一起去行政官那里做公证，我把金子给他，他把卖身契还给我，这样我才能买到回热那亚的船票。

我通知老板去办理手续的当天晚上，我正在楼下接待客人，小偷进了我的房间。

先生啊，我无法跟您形容我看到那一片狼藉时候的茫然。老板还假惺惺地来安慰我，我连痛骂他的力气都全部流光了。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我只允许我自己悲伤三天。

三天后我又重新开始做生意，但是我不再傻乎乎地把金子放在房间里。

有本地的生意人来光顾我，我会有意把话题往城里的高利贷身上引，他们往往就开始痛骂那些吸血的僵尸。我趁机告诉他们，我可以提供无息借款，条件是我要用钱的时候立刻归还。

一张张字据就此立下，我把字据缝在我裙子的内摆上，老板豢养的小偷又来过几次，什么也没发现。

后来有一天我听说一个商人的儿子要出海，往北边做香料生意，但是北边的海湾气流脾气非常暴戾，多少水手葬身于此，所以愿意投资他的人很少。

我咬咬牙拿出一大笔钱，安安稳稳地攒钱也有风险，何不再赌一把？

商船走了之后，我反而开始为最坏的结果打算，如果船回不来，我回家的日子又要被大大延后。

我打听到当地的商人太太们很喜欢欧洲的刺绣，于是我又拿起针线。

先生，我母亲就在楼上，她可以作证，我小时候是顶不爱刺绣的，做出来的东西也歪七扭八。但是为了攒钱，为了回家，我任何闲下来的时间都在绣，时间一长，我绣得比市面上卖的还要好。

我的借贷字据越来越多，但是离赎身还差得远，那艘船又不知道在哪朵云里航行。

就在这时，城里的首富为他母亲过生日，摆了七天的宴席。老板受托带了他所有的妓女出席，在场还有全城的达官贵人，富贾行商。

首富在喝酒的间隙提到，他母亲最爱古朴的欧洲刺绣，他想挑选一副最棒的给母亲做寿礼。

于是那七天，白天我跟其他妓女一起穿梭在酒席上，晚上我一定偷偷跑回妓院，顶着灯做活。

第七天的时候，我在酒席上展开成品，首富的母亲一眼就看中了。

那天我见识到了首富的慷慨，堆积如山的金子在我面前，可光这一堆，还不够我的赎身钱。

我看到老板眼里的怨毒，也看到行政官就在现场。实在害怕节外生枝，把心一横，对着最讨人厌的高利贷商人说：“借我点钱，我今天要赎身。”

别以为我真的丧失了理智，我计算过裙子里的收据，第二天就能还上不少。剩下的部分，我做帮佣加上卖刺绣，怎么也不会还不起。

老板再也没办法玩什么花样了！我自由了！

就在这时，有消息传来，商人的儿子回来了，我的船回来了！

我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冲出首富的家门，直奔码头，奔向属于我的财富。

我回到高利贷商人面前的时候，太阳都还没落呢，一天的利息都没来得及产生！

先生，这就是我的经历，我沦落过，但是我没有抱怨过，我想回家，所以我回家了。现在，我们只想要安静的生活。

雷佐恍然地走出科伦坡家的大门，他又想起波罗临死前那句话：“上帝作证，我没有杀马提亚·科伦坡！”

那山上的女尸是谁呢？

又过了几年，有一个外地来的官员在热那亚的酒馆里被人枪杀了，有人听见他大喊：“你女儿不在那艘船上！”

凶手是个三四十岁的女性，很快消息就传开了，这个官员曾经是个人口走私贩子，跟凶手是邻居，凶手的女儿被他带到热那亚卖往北非，下落不明。

马提亚看着报道，当她看到凶手念叨女儿被卖的日子，恍惚间就明白了，那就是她莫名其妙离开家的那一天。

那个女孩挣脱逃跑之后，遇上了波罗；她躲过波罗之后，被卖往了北非。她们各自遭遇了恶棍，又互相成了对方的替死鬼。

她笑了笑，从那以后她经常去那个作为马提亚·科伦坡下葬的女孩墓前，给她讲讲自己在北非遇到的事。

她期待她们有一天在天堂见面，到时候她要亲热地搂着她，把她当成亲生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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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头：

《狐幻》

作者：菠萝头（放浪漫谈队）

   王生岳父的病是一个游方道士治好的。

    那一日，他得知岳父突然得病，便随夫人赶往邻县。

    刚进门，就看到一三寸小人从内堂跑出，边跑边骂。王生躲闪不及。那小人从两足间钻过，又将他掀翻，破门而出。

    王生爬起，岳父已由岳母扶出，已恢复气色。王生一问，才知是一个道士路过，说岳父家中精怪作祟。随后道士写了一张符咒，让岳父在晌午烧成灰和水服下，就向东边去了。

    回去之后，王生做了一个道士腾云驾雾的梦，醒来时历历在目，便和夫人说要去寻他。夫人见他心意已决，便约定两年为期。

    东边两百里有座山，山中有一座道观，供奉镇元大仙。

    王生打算先向那里寻上一寻。他步行兼乘马车，几次迷路，到山下时已是半月之后。那山下有个小镇，他就去镇中食肆打听。

    答他的是食肆老板小女，十来岁，生得古灵精怪。她说山中是有座观，观里是有个道长，但道长不喜生人，不重香火，也不开坛讲道，一年中有一半四处游历。

    王生问道长此时在何处，小姑娘说十来天前从镇中经过，上山上去了。王生一听，便也上山去了。

    果然如小姑娘所说，山顶有一座道馆。他来到门前，见门上贴满了符咒，一推，门直接推开了。

    他走入观内，一白衣道士正从观内走出，三十来岁模样，面容冷峻。王生说自己来自两百里外的王村，特来感谢道长救岳父一命。

    道士说那桃精在树上听见岳父和人在树下吵闹，一时调皮才变作桃子落下，诱岳父吃下。不是大恶，不伤其性命。

    王生一听，越发佩服，即刻跪下要拜师。那道士婉拒。王生也不退缩，说愿在此扫地挑水，代为看管道观，让道长看到诚心再议不迟。

    那道士不作答，也不赶他，许他住柴房，但不许踏入观中后庭。

    王生谨遵指示，在观中安心住了半年，吃的是观中糙米，虽然清苦却也一步不离道观。道长见他诚心又行事妥帖，便允他踏入后庭。

    后庭是一座普通庭院，除了一棵大树别无他物。那大树树干壮如水缸，下肢盘根错节。树上挂着稚白如幼儿面容的小果。

    道士说自己道号是风雷子，乃镇元大仙的弟子。那树为天地灵根，树龄已过五千年，果名为草还丹，每一千年才结三十颗果子。现有一颗已熟，但只有月圆之夜才分辨得出。。

    风雷子每七个月需回天庭复命一次，再于凡间游历四月，最后回到观中。这样的轮回不下三百年。下月他即将要回天庭，几日后就是十五月圆，如王生能辨明成熟草还丹的方位，代自己看守灵根，等他回来后便可教他最容易的术法。

    王生当即跪下叫了师父，风雷子便又叮嘱——此山有灵，有修炼成百上千年的精怪。精怪也可得到成仙，可修炼几千年，又或吃上成熟的草还丹，上达天庭求帝尊赏赐。

    观门上的符，便是阻碍那些急于求成的精怪，不可随意撕下。

    王生愿以性命担保。风雷子便在月圆之夜与王生一同看那果实，王生很快记住了方位，他便安心离开了。

    风雷子离开后，王生就在一直观中寸步不离，也无人造访，不知不觉过去三个月。下个月风雷子归来，他便能学习法术，心中十分激动。

    直到第四月，某日他正在后庭除草，忽听见观外有人叫风雷子的名字。

    他开门一开，是镇中食肆老板的小女。

    他问小姑娘所来何事。小姑娘说道长曾救治家父恶疾，今日家父寿宴，想请道长去楼中一聚。

    王生说道长云游去了，要月末回来。小姑娘说寿宴就在今晚，王生如愿意也可代风雷子前去。她还报了那些山珍海味的菜名，都是难得一见的佳肴。

    王生已数月未沾荤腥，菜名听得他饥肠辘辘。他心想黄符在便相安无事，只是去几个时辰无妨，便随小姑娘下山去了。

    到达山下时已是黄昏。镇中张灯结彩，比白日热闹百倍。

    食肆老板姓韦，样貌很年轻，王生不知他几岁，但看排场又像是大寿。楼中挂满了各色灯笼，四角和楼梯处摆满鲜花瓜果。

    王生坐着风雷子的位置，是韦老板身边的贵位，来宾都像是远道而来富甲一方的富商。

    当日王生在食肆待了不足一炷香，以为是个普通食肆，没想到竟能摆下十来张桌子，还留着给杂耍人的场子。食肆老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俊美也异于常人，连不好男风的王生也看得目不转睛。风雷子已是气质不凡，比起食肆老板还是寻常了些。

    客人入席，后厨上了瓜果凉菜，佐以白衣舞姬跳舞助兴。舞姬退下后，又来了一个番邦杂耍艺人表演火艺，热菜汤羹也接着端上。酒过三巡，客人已十分尽兴，上来了几个年轻孩童。

    那八个小儿表演了叠罗汉，领了老板娘赏钱后，顺着柱子又爬到梁上。第一个用脚勾梁，下一个用脚勾他脖子，一个勾一个，最后一个离地两丈，啪得一声打开手中红绸，写着——乐只君子，万寿无疆。满堂喝彩。

    老板站起来敬酒，小女捧着装满吊钱果子的果盘，将它们倒向那群孩童。孩童们从空中散开，一个不漏的接住，又将红绸抛向果盘。小姑娘拿到红绸，又将它对着众人亮了一亮。

    王生身边的富商喝多了，软倒在王生身上。王生要去扶他，却见他头缩进了领中，衣服瘪了下去。一会儿，衣摆下方爬出了一条碗口粗的黑蛇，似是醉了，三角头磕在桌脚上，发出了咚得一声。

    王生刚要惊叫，却仿佛被遏住喉咙，只能出气，无法出声。他抬头一看，食肆老板正对微微颔首。这时，他的小女捧着果盘来向客人们收礼。客人将山鸡、野兔、灵芝、明珠等礼物抛进盘中。还有两个客人戏弄同行，竟将那小个子客人一左一右提着丢向盘中。

    客人落入盘子之前，便化作一只灰貂。那貂骂着跳回桌上，和戏弄他的同伴打作一团，一貂两只黄鼠狼几乎掀翻桌子。

    舞姬和番邦艺人也回到场中。老板娘出手大方，他们拿到赏钱后化作白鸟和火蜴离开了。

    老板小女来到王生面前，王生方能发声。他说今日并未准备。小女说无妨，家父今日一千岁整，一心向道，曾向风雷子求草还丹无果。今日想求王生行个方便，去观中取上一枚，日后定有重谢。

    王生不敢应允，心中十分懊悔今日下山。食肆老板面露不悦，将酒杯丢在地上，脸孔变白，身体变大，最后撑破了房梁。

    食肆不在了，镇子也不在了。王生坐在野地的石头上，客人们笑着四下散去了。

    食肆老板变成了白色的九尾巨狐，老板娘和小女变成了大小两只红色狐狸。小狐狸上前将王生扑倒，咬牙说如不交出果子，便咬断他的喉咙。

    王生的勇气似从胆边生出，反问如加害凡人是否还能得道成仙？三狐默不做声，也没放开王生。

    一人三狐在荒山野地中互不相让，直到东方泛白，王生已疲倦至极。这时，他依稀看到远处走来一人，一身白衣，背负长剑，竟然是风雷子。

    那三狐见到了风雷子，立刻化作人形，向风雷子跪拜。

    风雷子说昨夜他也在镇中，他看见了，九尾和王生各有使命，也皆通过了考验。那一枚草还丹可赐予九尾，选个良辰吉日，去天庭求封便是。

    九尾连磕了几个头。一家又化作狐狸，跑进深山不见了。

    王生见风雷子现身，才平复惊恐。风雷子说他还需游历几日，让王生先回观中等自己，门上符咒已可揭下了，如九尾造访，让他在观中等自己，不可怠慢。

    王生目送风雷子离开后，回到观中，将门上的符咒一一揭下。

    那一夜后，他生了一场病，足足三日只能在房中走动。病愈后又过了几日，也不见九尾来访，他兴奋又焦急，还梦到了那日的食肆的场景。

    直到第七日，他正在房中看书，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他。

    那声音甚是熟悉。他出门一看，竟然是风雷子。风雷子问他为何将咒符拆下。王生觉得诧异，说这时风雷子的交代。

    风雷子失去了平日风度，他说刚回此地。王生心想不妙，便一五一十说了。风雷子面色苍白，说那九尾有千年道行，能凭空生出幻象或者变作他人，真假难辨，为的就是让他揭下符咒，入观盗取果实。

    王生一听，立刻向后庭奔去。这几日他守着灵根，每日清点，没见有缺少一个。

    站在树下，他当着风雷子的面清点。数了几次，刚好三十，一个不少。他又去看那枚叶中成熟的草还丹。果实白天生熟难分，他凭着记忆看了几次，又让风雷子看。二人都确认毫发无损才安下心来。

    离开后庭后，风雷子让王生取来黄纸，要重新写符贴在门上……王生拿来黄纸后，风雷子将他逐出了道观。

    王生回忆那日，那风雷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之气，比起今日和之前都不同，心说自己还是凡胎，还是安心做个凡人为好。

    他叩拜之后便下山了。走到小镇处，此处一片荒地。他想到当日同食肆小女问路，不胜唏嘘。

    这时，他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白衣长剑，又是风雷子。

    王生傻眼了。风雷子问他为什么在山下。他看了看山顶，又看了看眼前的人物，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这次的风雷子却面色寻常，并无观中那位的严厉。

    这时，山顶出现了一道金光，直奔天空而去。王生依稀看出那是一只狐狸。在它快要到达天庭时，一道雷劈中了它。它带着滚滚浓烟，跌进了山谷里。

    再看这个风雷子，他熄灭了手中的符咒，飘然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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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原茜：

作为裁判的裁定：尾巴获胜。

两位的文作为单独成篇的短篇小说来说完成度都很高，但是尾巴的作品要结实一些，更为符合题目的要求。我是从之前也宣称过的“纯粹叙事的力度、密度和速度”这个角度来判定的，主要是因为作为决斗必须有个胜负。

叙事线上其实两位的节奏和叙事逻辑都跟对标作品（泥垢）有所区别，推进的节奏和力度上尾巴更近似一些，但是两位都使用了稍微有点多的技巧，这个大概也是技巧圆熟之后的本能。

叙事的距离感上两位有所区别，尾巴更近一点，有“在场感”，而且叙事距离上有较多的变化（这点稍许不合题意），甚至有极少数特写笔法。菠萝可能是题材关系更接近笔记体的角度，距离感更远一点。类比而言，有点类似电影和舞台剧的区别。但更远的距离实际上需要更大的动作，这里稍微欠缺了。

信息密度而言，尾巴这篇也稍微胜出，虽然这篇的信息密度完全在事件上，唯一的细节还稍微跑偏了（眼里含满泪水那里）。但是因为密度足够，所以还是体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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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ei:

被逼走上创业路，一路艰难惊险，不足为外人道。幸好天使一直在她身边吧。整个故事最后的那句话最可爱。上帝果然不会抛弃这样善良的姑娘。

狐狸没能渡劫成功，凡人也没能通过测试。一切浮华，转眼散尽，如黄粱一梦。果然是中国式的传奇。句句主干，尽去矫饰，这种写法，在文言传奇中倒是有不少。《狐幻》如果是用文言写出来，一定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