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绿

编辑：青

斯派克·温斯顿要辞去“火花”的CEO职位，这个事情晨昏颠倒而且几乎完全不看新闻的我根本不知道。

当然，他还是公司董事长。若要问我他这举动有啥变化，我也说不清楚。

辞职也不是因为什么“文明”数据库被长期入侵之类……有说法是他甚至会去参选市长，如此继续经营公司就不太合适。具体是否属实，暂时不得而知，他们公司在新闻发布会上没有明确这些。

另外承认了“文明”数据库遭到非法入侵的事。这倒是劲爆。他们确实公开承认了，仿佛从来没有拜托过我们事务所一样，他们是直接发布了警方调查结果，宣布公司内部违规操作的嫌疑人已被控制，只有入侵行为没有其他操作，这种攻击每天有成千上万，不会影响公司股价云云。

“胡说。他们根本连数据库里到底增加了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确实知道了也没有做过任何操作。昨夜我还在检查目录，并且删过痕迹，除了我没人进行过相关操作。”我告知亚德里安说，“会不会是温斯顿不想按合同给钱？”

“天真什么呢阿伦，这是走正规途径签下的合同。只要你做了工作、给出报告、符合条款他们就得给钱。现在最需要搞清楚的是你有没有进行违反合同规程的任何操作，免得做替罪羊。”亚德里安关了新闻视频，从脚凳上把我的裤子找到，向我扔了过来，“起来吧，我建议你给温斯顿先生打个电话，然后——别指望他过来找你，你去他公司见他。我陪你一道去，我们会弄清楚的。总之他别想赖账。”

实际上这种担心根本多余，在我穿好裤子的同时，露西就走进来，告诉我们会计打了通电话。

“会计公司说有一笔钱到账，需要你确认一下金额。”她的脸色发白，她也知道新闻了，觉得事情很怪。

从钱数看“火花”是把全部的尾款都一次性交付了。我们不需要再做什么，正常完税即可。

事情才过去了两天，莫说报告没写，我连代码签名都还没查到出处。

亚德里安感慨：“见过给钱爽快的，没见过给钱这么爽快的。”

“可我们还不该收这些钱吧，起码让我附上代码，写个报告？”我说。

于是我开始动手给温斯顿留下的私人邮箱写邮件，问他为何现在付给我钱。亚德里安坚持让我打电话，而我对给他打电话有些成见。或许是不想听见转接的人问我有没有预约，也可能是觉得电话交谈有种……微妙的不确定性。温斯顿说事情查清，就会付钱，他亲口说的。我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后悔彼时脑子不好没有录音。

原以为这会是石沉大海的一封信，可是只几分钟，回复电邮就返了过来。除却巨大的“S”签名水印上面只有一句话：“亲爱的阿伦，你的事在我的办事程序里始终拥有最高优先级别。”

这还是白天，我活像见到了鬼。

“我跟他没有这么熟，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把邮件给亚德里安和露西看，并且有气无力地解释说。

“有哪里不对，一定有问题。”亚德里安在原地转着圈，忽然他出去了，不光是从我的卧室跑出去，他抓着电话直接跑出了我的家门。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他又敲门进来。

“我给当刑警时候的徒弟打了个电话。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老亚德里安看上去满脸犯愁。

我紧张起来：“那我得想想。”

亚德里安笑了：“其实对你来说可能两个都是好消息。”

“啊？”

在我犯懵的同时，露西一伸手把我掀到一边：“亚德，你先说好消息，阿伦对噩耗向来没什么承受力。”

“好消息嘛，数据库入侵的事情是直接由‘火花’公司内部安全部门向警方报案的，他们手续上承认了我们事务所的工作，但是‘出于保护’，没有提到任何具体信息——这说明我们钱收得合法也符合规程，可以安心花钱了。”老亚德里安伸手扇了扇，他做了一个起飞的动作。也可能是帆船的白帆在风里扑动的样子。反正他就是那种意思。

“我没觉得这是好消息！因为我们事情才做了个开头，合同还没履行完就稀里糊涂结束了，这里面还是有鬼。”我说。

“那说说坏消息？”露西不理会我的忧疑，继续抢走了提问权。

“跟踪你的人被拘进号子里了。黄翘英就是警方认定的非法入侵嫌疑人。我徒弟当然不可能告诉我名字，还在保密期。但我们有自己搞情报的技艺：我问他，怕不是抓了脸像小肉球的一个妞？他说，喔，是够圆的，小脸像个肉球。那可不就是她，那个黄聪明。”亚德里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