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舟GalaxyCraft

编辑：三宅

今天是古罗马皇帝、哲学家、文学家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的诞辰。

吉本曾经说过，如果要说出人类历史上最幸福和繁荣的时代，他会选择公元96年涅尔瓦登基，到公元180年马可·奥勒留去世，五代贤王统治罗马的时代。

然而马可·奥勒留作为帝王的丰功伟绩，早已随风而逝，就连罗马帝国也徒留追忆而已。但他作为哲学家和文学家所发出的声音，却始终自历史深处传来，不绝如缕，《沉思录》更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本只属于个人，却又属于全人类的，宏伟、丰富而又幽微细腻的“心灵史诗”，是真正从哲人与王者心灵深处流淌而出的文字，朴实、真诚，而不朽。

那么，关于这位哲人王，我们还知道些什么呢？

· 马可·奥勒留原名马库斯·安尼乌斯·维鲁斯，他的父亲是法务官马库斯·安尼乌斯·维鲁斯，在他三岁时去世，他由祖父和母亲抚养长大。他的母亲是当时最富有的女继承人之一，马可·奥勒留在母亲位于西莲山顶的庄园里长大，这庄园如此巨大奢华，以至于马可年轻时将西莲山称为“我的西莲山”。

· 马可·奥勒留与皇帝图拉真和哈德良都有姻亲关系，并因其聪慧早熟引起哈德良皇帝的关注，据说在他七岁时，就能于一次庆典上用古拉丁语完整背诵四百行的长诗《战神颂》。哈德良还送给马可一个外号“维勒西姆斯”，与他的姓氏发音相似，意味“真实至上”。哈德良应该是注意到了马可对哲学的爱好，才会给他这个外号。

· 马可·奥勒留很早就接触到斯多噶派哲学，并终生为其信徒，年少时曾试图厉行该学派节俭朴素的生活态度，坚持睡在地上，直到被祖父严厉批评，才又睡回床上。

· 马可·奥勒留后来的文学风格也在他年少时便有所体现，他师从于诗人科蒂亚姆的亚历山大，形成了重视内容胜过形式，措辞克制，偶尔引用荷马史诗的风格，其集大成者便是他的十二卷著作《沉思录》。

· 尽管身体不太健壮，但马可·奥勒留绝非文弱书生，在文学与哲学之外，他酷爱拳击和摔跤，受过严格的体育和军事训练，这为他日后的戎马生涯打下了坚实基础。

· 哈德良皇帝原来选定的继承人卢修斯·塞奥尼乌斯·康茂德突然去世后，马可·奥勒留的姑父奥勒留·安东尼努斯成为新的继承人，据说哈德良选择他的条件是他必须收养马可为养子，并保证马可娶康茂德的女儿为妻。

· 奥勒留·安东尼努斯被认为是罗马历史上最仁慈宽厚、重信守义的皇帝，并获得“庇护”之名，时人评价说“他的信誉可以用来铸金币”。但他对哈德良的承诺并未完全遵守，他收养了马可·奥勒留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但并未让他娶康茂德的女儿，而是把自己的女儿法丝提娜嫁给了马可。

· 成为皇位继承人的马可·奥勒留充分体现出斯多噶学派信徒的良好品质，对命运的安排既安之若素，又自有主见，据说他以继承人的身份搬进皇宫后，“仍然像普通公民一样尊重他的亲属，像住在私人住宅时一样节俭和小心保管财产”。

· 马可·奥勒留成长时期，适逢罗马历史上一个小规模的“文艺复兴”，希腊文学艺术大行其道，马可本人就有三位希腊语老师。尽管他受过最严格的拉丁语训练，和他的拉丁语老师终生关系亲密，两人之间大量的书信留存后世。但马可在写《沉思录》时，仍选择希腊语作为自己心与灵魂倾诉时的语言。

· 马可·奥勒留十分好学，晚年时他仍向斯多噶派哲学家塞克斯图斯求教，并表示人应该活到老学到老“即使是老人，学习也是有益的”。据说有人为此仰天长叹：“宙斯啊！罗马人的老皇帝还拿着书写板去上学。”

· 马可·奥勒留和法丝提娜的孩子接连夭折，马可试图以斯多噶派哲学家的态度面对不幸，“有人祈祷：‘我怎样才能不失去我的孩子。’但你应该祈祷：‘我怎样才能不害怕失去他。’”

· 安东尼努斯去世后，马可·奥勒留成为罗马统治者，但他对待皇位的态度始终谨慎，他明白这是自己的职责，愿意恪尽职守，但始终在内心保持疏离，更愿意以哲学家而非皇帝的身份生活。马可坚持要求康茂德的弟弟卢修斯（曾经是法丝提娜的未婚夫）与自己共同执政，否则他也拒绝继位。卢修斯后来娶了马可的女儿露西拉。

· 马可·奥勒留统治时期，罗马其实已经开始出现内忧外患，水灾、瘟疫和地震接连发生，边境战事不断，而他与卢修斯之间也始终暗流涌动，较之简朴节制，热爱哲学和沉思的马可·奥勒留，罗马贵族们更欣赏放纵奢华，趣味相对低级的卢修斯。但马可始终恪尽皇帝的职责，最终跻身罗马“五贤帝”的行列，并确保自己的两个儿子成为继承人。

· 马可·奥勒留被认为是罗马皇帝中“最精通法律的一位”，法学家们对他的审慎和公正寄予高度评价，据说马可最关注三个方面的法律问题：解放奴隶、孤儿权益和选举制度。

· 马可·奥勒留死于行军途中，死亡原因不明，享年五十八岁。史学家们普遍认为他的去世，标志着罗马“五贤帝”黄金时代的结束，而他的儿子和继承人康茂德则以残暴轻佻、反复无常而出名，好莱坞电影《角斗士》既是取材于他的统治和死亡——尽管相当魔改。

· 马可·奥勒留的纪念石柱至今仍矗立在罗马，只是柱顶的雕像在中世纪时被移走并消失，1589年，教皇西克斯图斯五世将圣保罗的雕像安放上去。

· 马可·奥勒留更为后世称道的是他的著作《沉思录》，至今仍被认为是此类自省型文学作品不可逾越的丰碑，西方所谓“文学正典”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斯多噶学派最重要的哲学著作，直到到2019年，这本古老的哲学著作的年销量仍达到十万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