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凛

编辑：落鱼

至此，事情还只是有点烦人，负责审批的有司再谨小慎微，事到临头，文石高层催一催，必定还是会放行，顶多附赠几句“扬我国威”、“大力宣扬传统文化”、“赛出成绩赛出风格”之类的废话。

更麻烦的是明里低估了童花头女士，居然被她请动了ANTM的T妈来加盟WNTM。

T妈估计也是ANTM完结后不甘寂寞，带着全部资源和不减当年的精力全情投入，甚至为此狠狠瘦了个身。别看ANTM二十四季就没捧出过半个真正的超模，T妈毕竟是T台选秀的始祖和教母，有她一搅和，各大品牌横竖多少也得给她三分薄面。而她是多么强势又能折腾的人，不提和童花头女士私底下怎么掰手腕，WNTM真的是瞬间生机勃发，逼格蹭蹭蹭地往上蹿。便有原本不屑一顾的大牌或潮牌开始重新审视这档曾经还未推出就被视为“过气”的秀，甚至跃跃欲试，从参赛的新人模特，到她们背后的设计师和品牌随之开始洗牌。

于是整件事情对小谭，甚至对文石方面的意义价值就不一样了，文石的地位无可撼动，国内也没有品牌来和他们别这个苗头，但小谭私人夹带的小嫩模就只好出局了，换上文石控股的某模特公司最具潜力的新人。好在文石负责宣推的高层头脑足够清醒，明白那究竟只是一场挂着T台大赛幌子的真人秀，也知道T妈到后来不看水准只看抓马的作派。“就算咱们的模特没有拿到大奖又如何，”他说，“只要咱们的衣服足够亮眼就行。”

大家都是PR行家，明里说话就比较直接：“只要让选手和评委哇哇叫好，再把网上的评价风向控制好，本季最佳就没跑了。”她没说的是只要有预算，这些都是可以操作的，但相信对方心知肚明。

还给对方垫了个台阶：“甚至如果模特没有拿到大奖，这样的叫好和风评会显得更真实可信。”

“只是也不好太早出局吧。”对方含蓄地说。

明里立刻领会，手往上指：“有人发话了？”

“毕竟和我们立场不一样，我们关注的是衣服，人的成绩和我们关系不大。”言下之意是和某些人的关系就比较大了。

再联想到出赛的新人模特据说又要换人，明里开始有点头痛，也只能去和童花头女士的助理小姐姐勾兑，先问她家老大和T妈掰手腕的情况。助理小姐姐说话前先叹气：“你是知道的，我们老大原本和pearl娘娘是多么铁的关系，而T妈和pearl的恩怨，圈子里谁不知道。要不是后来因为R小姐，我们和pearl那边生了罅隙，这回也摇不到T妈——谁知道这就给自己请了尊大神，找了个婆婆。”

这种时候聊八卦更容易套到有效信息。“R小姐后来倒是没听到什么响动了，当时闹得那么沸反盈天。”明里说。

“活该！”助理小姐姐毕竟是站在自家老大这边，闻言撇嘴，“我家老大那时真的是全无保留地下死力培养她，捧她，把她一个籍籍无名的素人塞进pearl的节目里，就是希望她接自己的衣钵，成为新一代的华人面孔。而且人家pearl娘娘也真够意思，节目里对她的偏心，有眼睛的都能看到。结果她倒好！先是自爆有个多么出名的男友，转头又撬了娘娘的男人，啧啧啧，也亏她下得去手！什么真爱，什么一见钟情，不就是贪图人家有钱！”

说实话，明里也很提携过一些她觉得有前途的手下或是业内新人，代入替童花头女士想一想，也觉得要吐血。不由得叹息：“确实太短视了，那么出色的条件，那么好的开局，如果在T台和时尚圈踏踏实实做下去，华裔超模最顶级的那一批怎么也会有她一席之地，再赶上现在的形势，能去到哪一步真的不可限量。”

“是啊，pearl娘娘缺那么一个有钱男友吗？她是咽不下这口气！当时就撂了狠话，只要她在一天，R小姐就别想在T台上混下去！明里你是知道的，唯独T台那真的是女性的天下，尤其是站上顶峰的那一批。Pearl更是唯我独尊，被她压下去还能翻身的，也只有一个T妈而已。R小姐还真以为傍上了有钱有势的男人，就能仗势爬上去，开什么玩笑！也太天真了！”说着她又咭咭笑，“你还别不信，前几天她还找到我，异想天开地问自己有没有可能在WNTM里再博一把，知道不可能再代表咱们，但她表示可以换个国籍，比如新加坡。”

饶是明里自命见多识广，这下也叹为观止：“我只当她也算捞足了，先避避风头，过几年再以名媛的身份出来做点直播带点货就到完了，居然还想这一出。”

“屁！”虽然刻薄但一向还算斯文的助理小姐姐终于爆了粗口，大约是太替自家老大不值了，“你也把外头那些有钱糟老头想得太慷慨了，也不是每一个出来捞的都有Wendy姐的手腕和头脑。你只贪人家的财，人家当然就只贪你的色——甚至都不是色，只是新鲜。今天你能从把他从pearl手里撬走，明天就有人能从你手里撬走。”

“不是听说给了一套NY的豪宅？”

这下助理小姐姐忍不住拍手：“哈哈哈哈你猜怎么着，那房子根本是租的，而且只租了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