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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

作者:洛宸

编辑:Azule

第二十一章 无法脱离的战斗
2022-09-29


冰场台侧的袭击事件,最终被定性为疯狂粉丝的激情突袭事件。刘指导情急之下的反击被转发在网上,成了热炒的焦点。 

“就算是粉丝热情了点,也不能打人啊!还打那么狠。” 

“麻痹你知道不打会怎么样?古韵飞没准就死了啊!” 

“哪有那么夸张?” 

争吵将永无休止。 

身处风暴之外的人当然有权利把别人的灾难当做磨牙的瓜子一颗一颗地磕掉。只是风暴之内的受害者却没有这个闲心。此刻欣欣躺在医院,思忖着、推演着,头痛欲裂。 

并且,没有人来看她。 

也并不是没有人,她的病房里总是穿梭来去人流不断。 

可是没有她想看见的那个人。 

自从她奥运夺冠,作为冬奥花滑首金,其后连创国内花滑记录,她可是领导们捧着手心里的大宝贝。出了这种事还了得?自然分批分拨来瞧她,跑前跑后为她的治疗方案奔波。亲朋好友更不必说,每天轮流守着研究她的检查结果。 

可是熙熙攘攘,那个人始终没有来。 

下雪了,她静下心来,开始一片一片数起了雪花。 

当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到足以促成一场真正的暗杀的决定:放弃了全部的跳跃。 

她稳健地滑完了全程,踏着踢踏舞步,昂首示威。 

那些赌她摔倒的盘口,是不是都忘了一件事?她,也有肯放弃冠军的一天,公然宣战。 

就让他们在豪华的赌场房间里摔碎酒杯懊恼自己的失意吧!欣欣不在意,也不怕了。她曾是“平庸的完美天才”,现在,这平庸或可突破成一道炫光。 

赛后从等分区出来,连候场区都没去,路德维希直接指示下来:“快走!” 

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直下地下,她差不多是被保镖塞进车里的。跟着酒店也没回,又被直接拉去了机场,第一时间回了国。 

褚清黎不方便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跨国来看她吧?她闲极无聊,玩着医院床头的线绳,想着褚清黎现在在做什么。 

作为运动员,她算是相当幸运的。伤病之少,应数罕见。身体结实的不像话,看起来细细弱弱的,竟然很少发生大病小灾,运动伤害之类。医院,她不熟悉。她的很多国家队队友,差不多几个月就要在医院里躺几天,甚至半个月。满身伤病数不胜数。就连褚清黎幼年时因为训练不当留下的老伤也会反复发作不得不常去“返修保养”。但她竟然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切,这不得不归功于褚清黎潜心研究出的先进训练方法和刘指导的贴身保护。像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上一次还是……对此,褚清黎却说,幸运也是运动员竞技的一部分,有时候只有最幸运的那些选手可以走到最后。 

所以现在那位超级幸运儿是在干什么呢?欣欣盯着灯饰上一颗小小的扭结,开始研究那是怎么打成的。 

那天现场发生骚乱后,典子也被护卫快速带离了现场。她一到后面会议室里就马上问起“清桑呢?清桑在哪里?”很快,褚清黎同样被护卫人员带来,远离尖叫、嘈杂、闪光灯和无数双恐慌的眼睛。他们碰头后立刻抱在了一起,“谢天谢地,你没事!”褚清黎发自内心地惊呼出声。典子从头到脚抚摸着褚清黎,颤抖着,眼神涣散,生怕再也碰不到他了似的,“你没事!你没事就好。这些疯狂粉丝最可怕了,不知道欣欣伤得怎么样了?” 

褚清黎慢慢地放松她,端详她,吻她,跟着不耐烦地对屋里其他人暗示:“能不能让我们独处一会儿?”那些护卫便识趣地快速退出去。褚清黎这才低声温柔问典子:“你怎么知道是疯狂粉丝?” 

典子一怔:“什么?” 

“你怎么知道出事的是欣欣?”又追上一句。 

典子意识到了。 

“我刚才就在场边上,刚看完小樱的比赛,奈绪子在场上热身,欣欣正出来。我留神奈绪子的时候一眼没看见,就听见那边突然乱起来。跟着好多人都堆在一起了。我恍惚听见欣欣叫了一声,听不清,那边乌央乌央好多人,我不确定到底都有谁、都在哪。他们带我走,说出事了。我不清楚什么事,想着先出来再找你们。到了这刚看见你,还想问别人怎么样了呢。现在看起来……不用问了。” 

典子的笑容僵住了,但她强打精神回应:“你就在现场?没在热身区吗?那更可怕了!我在观众席里,看见了是有两三个人朝欣欣冲过去。别的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的,可不都是粉丝吗?”鬼扯,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褚清黎这么灵透的人,会相信才真是见鬼了。 

“哦……”褚清黎点头,“你看见了两三个人冲向欣欣了。这么说随后的那十来个不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是!”典子甩手,放弃了鬼扯。她何苦跟他闹这个?好像他事后查不出来似的。自己身边的人再可信,也不保证不和褚清黎的人勾勾搭搭乱扯八卦。扯多了,倒不好,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告诉他,大家消停。“我就吩咐了三个。”她显得颇为不忿,“后面那些应该是现场混乱,自己趁乱跟着跳下去‘追星’的。怪我吗?” 

好想一拳揍下去啊!褚清黎捏着拳头,暗暗地慢慢地把心头的怒火一丝一毫地压下去,换出温柔的口气来问她:“怎么突然要对欣欣下手?会得罪路德维希的,现在不是好时机。” 

典子跳起来勾住他脖子,反问:“欣欣到底知道你多少事情?有我多吗?”他掰开典子的手,冷静但是依旧温柔地问她:“欣欣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值得你下这么狠的手?” 

所以这个人,就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他在赛场上摆出再撩人的姿势都没用,不懂就是不懂。因为不抱希望,典子反而可以冷静回复他:“她知道你太多事了。当然,有很大部分是自己凭空的猜测,全是胡思乱想出来的。但是,她太聪明了,再让她知道更多细节,她马上就可以修正之前的猜测,补完全部的真相。那,亲爱的,你告诉我,她能捕捉到的细节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褚清黎怔住了,知道……什么事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现在她有路德维希,很可能比我们得到的消息还多还准确……” 

“可是真希跟你的事,恐怕路德维希也未必清楚吧?”典子的耐性已经被彻底磨光了。 

“真希的事她不知道,我没说过。”完全是本能的辩解。 

“别的事呢?要我一件一件的算吗?你和维卡到底什么时候分的手?怎么她好像比我还清楚呢?你也听出来是欣欣在喊了。你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就只能听见欣欣在喊?” 

“所以你其实是在……吃醋吗?”冰场上的万人迷手足无措起来。 

典子觉得好委屈,坐下来哭。她甚至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她是一个公主,名副其实的公主,她拥有真正的,无数小女孩从出生就开始给自己戴起来玩耍的王冠,但她连一个普通女孩谈恋爱吃醋的基本权利都没有。褚清黎蹲在她身边,想安慰她,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入手。还是典子自己平复了下,说:“她自认为知道你和真希的事了,跑来找我告你的状。她肯跟我说,就不保证会跟别人说。何况她真是把你想的很坏。” 

“能比我现在坏?”褚清黎自嘲,“她挺单纯的,想不出什么出格的坏法,应该还是杂志上写的那一套吧?” 

典子点头:“也不完全,想得更深。但你说的对,她挺单纯的,所以更麻烦。而且……”典子眨了眨眼睛,“这么大的祸事,让长谷川那个无能的小子扛起来不是正好?” 

长谷川接掌名人系的大权其实没两年,之前一直是他父亲在看顾。后来生意开始分化,兄弟们各自领了旗下一部分业务走。做弟弟的长谷川刚自然而然地拿走了名人系的控股权和日本冰协的各项代理赞助。豪赌这事,开始也不是自己想做的,他本人并不是很喜欢一掷千金的性格。只是生意场上,别人教给他“大家都在这么做哦!”他也就信了,跟着下注,乃至做庄家。靠着小樱和几个不甚出成绩的花滑美少女,这两年也还在勉力支撑着。 

“老爸打下的江山,已经败得差不多啦!”典子幸灾乐祸,“他们居然拿欣欣来赌,赌她这一场会不会摔第一跤。一赔五百。而且他今天早上还刻意反向操作,个人投入一大笔资金赌她不摔。”她确定欣欣不会摔跤,即使她没在场上目睹这一刻神迹的发生。因为她一直一直告诉她:她是“被神亲吻过脚踝的美少女”,她有那个神一样的记录需要保持。为了今后的生路,她甚至没有退赛的资格。“差不多的欧洲和北美顶级富豪都被长谷川坑了一道。名人系完了。日本冰协是你的了。” 

“我们的。”褚清黎大概是出于本能说出了这句话。他从第一天下定决心接近皇室开始,就知道寒素的自己总要付出很多代价。他早已想得很清楚,有些事,他只能接受。所以他吻了典子,由衷地感谢她:“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生日礼物。” 

刘指导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接欣欣出院回家。欣欣很过意不去,说明明自己没什么事,反而是刘指导风尘仆仆,还刚刚经历了牢狱之灾。网上的舆论导致国内对他评价度下降得很厉害,大量要求他不要继续指导世界冠军的指责纷至沓来。连他家里甚至也收到了莫名的包裹威胁。欣欣的妈妈帮忙找了新房子,带着刘指导的家人秘密迅速地搬离了原住址。“都是因为我,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欣欣说起来就很愧疚。 

刘指导手一挥:“小事。你没事了就好。”可他看欣欣情绪低落,认为还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开玩笑说:“怎么?摔到脑子啦?傻啦?”欣欣笑:“什么就傻了?出了院就不能继续混了,又要读书又要训练,累啊!” 

“哈哈哈!那你可以把自己脑袋瓜子再砸一下,砸进医院里躺着。我支持你!”刘指导的玩笑总是特别粗俗鄙陋,但莫名令人安心。欣欣可以笑出来了。 

米什卡和维卡分手了。欣欣临回美国训练前,米什卡死活拖着她去酒吧喝酒,说着“丫头你也差不多满18岁了,喝点酒怕什么?在俄罗斯,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是论瓶喝的。” 

欣欣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陪着他。听他讲了很多俄罗斯奇奇怪怪的故事,跟着学俄语,舌头打结,学不会。他们交换了好多无伤大雅的八卦,乃至民间传说,就是没谈维卡。欣欣小心翼翼不让他受到伤害,米什卡则拼命给自己灌酒。喝酒她是喝不过米什卡的,陪了一杯就不敢动了。 

米什卡点着她头,问:“你还头疼呢?怎么不喝?” 

欣欣逗他:“我这么年轻貌美,怕喝多了遭你毒手呀!” 

米什卡苦笑:“我只管帮褚清黎处理麻烦,你算啥?放心,放心!”他操一口流利的东北腔,大力拍着欣欣的肩膀,就像一个标准的俄罗斯糙汉。 

“安娜……”欣欣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两年她一直找米什卡编舞,顺便多读了些俄国文学,她懂了安娜,但不懂米什卡。 

“哪个安娜?”米什卡醉眼朦胧,没反应过来。 

欣欣一笑,赶紧把话题岔开:“最近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有位奥运三冠王很不消停啊,竟然在世界范围内选拔人才,为将来控制国际滑联做准备,野心不小呢。” 

米什卡瞧着欣欣,笑得快背过气去:“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你从哪听说的?” 

“传的到处都是。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连我家亲戚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学音乐的人都知道这事。你知道吗?” 

米什卡怎么会不知道?最近这件事突然开始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很是奇怪。褚清黎在花滑场里布局也差不多有近十年了,但一直非常低调谨慎,除了圈中大佬,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多年,运动员、教练员、经手的工作人员哪一个都可能变成“状况外”。比如现在,他们两个在酒吧里交换八卦,酒保就在吧台默默擦着酒杯。谁能肯定,明天他们说的那些冰场明星轶事不会传扬到哪个小报记者手里呢? 

米什卡盯着她的眼睛,笑眯眯建议:“是不是应该找机会提醒他,注意控制下舆论。他那么个傻白甜,别整天传来传去的好像自己是个腹黑巨头一样。” 

欣欣笑:“我们女生现在流行管这种叫‘白月光’,你不懂。” 

“女生?你哪一点像女生?”米什卡大笑起来。 

欣欣日常爱穿舒适宽松的运动服,头发没烫没染过,柔韧却不那么笔直,可能是太长的关系,略显毛躁的一片瀑布披在腰上,风一旦刮过便是一团乱毛。即便如此,除了上台她还是不爱扎起来,“太重了!”她总抱怨。 

“丫头,你还是男孩子气比较重,不过这样挺好。顶级舞者都应该是雌雄同体的。小樱太女性化了,路线走不宽的。下次,下次我出去采采风,给你编个特别棒的舞!”米什卡跃跃欲试,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方向。 

欣欣听了这话却开始抱怨:“什么我就男孩子气比较重?我哪一点不女性化了?”说着故意摆出撩人的姿态,对着米什卡抚起长发,回眸一笑百媚生。米什卡承认,这个丫头长大了,很知道怎么“表演撩人”,即使是他,这样近距离被扫到,也难得的心底突突跳了两下。于是他不甘落后,也假装在头发上一撩,学着她摆个回眸一笑的姿势。他怎么说也是女队编舞,整天和小姑娘们混成一堆,还要指导她们怎么去摆性感姿势,这会儿想学不像都说不过去。可惜他丰富妩媚的表情全被满脸的络腮胡子挡住,失了几分颜色,惹得欣欣拍着大腿“哇咔咔”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米什卡抓着空笑话她:“你看,你看,还说你不男孩子气,淑女有你这么笑的吗?” 

可不,欣欣从来都不是淑女。典子就从来不这么笑。 

这个赛季,典子依然陪在褚清黎身边满世界跑。但滑冰这个领域在发生着悄然的改变。路德维希女士也出现在了大奖赛莫斯科分站赛赛场。她好开心,在酒会上拉着欣欣和褚清黎喝酒跳舞,无所顾忌。国际滑联其他派系的高级官员们今天都没有来,她不在意,她就想尽情放松一下。 

美国冰协的那个小代表,汉娜,显然还不习惯她的新身份,看见谁都完全放不开。好多故旧跑来开她的玩笑,说:“汉娜,汉娜,以后我们都要听你的啦!快告诉我下一场你打算给褚打几分?”汉娜便羞涩地报以微笑,回答:“我不做裁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逗我,我就给你打负分!” 

路德维希从来不把汉娜放在眼里,她在和不在是一样的。她是褚清黎处心积虑培养多年的一条小狗,安静温顺,从不咬人,位置占在那里就够了。所以她可以庆祝胜利了,日本冰协现在已经是她的囊中物,欣欣在她的掌控之下,一切都那么美好! 

典子看她喝的有点多,问她要不要去休息?褚清黎轻轻告诉欣欣去陪一下汉娜。欣欣答应了。典子本想和褚清黎一起,但她瞥眼瞧见了小樱,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喝酒。曾经的小樱是场中绝对的主角,名人系的头牌花旦走到哪当然都是众星捧月。现在不一样了,日本冰协暗地易主,大家闻风而动,小樱也受尽冷眼。典子和褚清黎比着手势,放开路德维希,朝小樱走去。 

路德维希便吊在褚清黎的脖子上,二人略显艰难地搀扶到了隔壁没人的小隔间。褚清黎帮她倒了杯水,问:“需要什么吗?我去叫你秘书来。” 

路德维希摇头,反问:“你想跟我谈什么?一定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褚清黎笑:“谈情,不行吗?” 

路德维希爽朗地大笑出来:“别逗我了,孩子。你不知道我吗?算了咱还是谈点正经事吧。” 

褚清黎点头,认真分析起来:“我去年一个赛季都放弃了争冠。你感觉花滑界有什么新的气象没有?”路德维希在酒醉的大脑里尽力的搜索,太勉强了,想不到。于是褚清黎提醒她:“我也没感觉到呢。大家好像只是认为我老了,跳不动了。还在拼命折腾那几个T跳、F跳,到底有几个人意识到了,这个赛场上不止需要这么几个跳跃?花样滑冰,不是6种跳跃大赛。现在就连冰舞也在不断地朝技术打倒艺术的方向滑坡,我们身在其位,是不是应该稍微做点事,阻止一下这样的事持续下去?救救花滑。” 

路德维希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水,认真思考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不用说了,这件事我去推动。但那一票,你要给我。”两人郑重地握了手,褚清黎知道,这个赛季他又要在赛场上付出更多的努力了。 

典子走向小樱的时候看见一个日本冰协的官员正和小樱搭讪,手上十分不规矩。小樱不耐,挥手打掉了对方的眼镜。那人抬头时正看见典子,这才收起怒气,讪讪走开了。小樱也抬头,瞧见了褚清黎和路德维希走开,同时也瞧见了典子朝自己走过来。她撇嘴:“你放心?” 

典子回头一瞧,笑弯了腰:“放心啊!一百二十个放心呢。倒是你啊,小樱,最近怎么样?”日本人对皇室的态度总是格外恭敬些,小樱偏偏是个例外,她似乎已经放弃了自己,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典子倒是并不想放弃她的样子,她蹲下来,点指着她的脚踝,那里是系带高跟鞋环绕的地方,性感如酥,“你还在穿高跟鞋啊?不怕摔跤吗?” 

“不怕。”小樱耸耸肩膀,“已经没人关心我了。” 

典子很有耐性,索性坐下来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九堂已经辞职了,我下个月会接任会长。你都不来拍一下我的马屁吗?” 

小樱回身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并没打算释放出任何的敬意,“好的!公主殿下。恭喜您成为新的会长。我会尽到自己的本分的。” 

典子握住她的手,轻轻柔柔对她解释:“我知道以前是九堂要你做的。你那么小,怎么可能不服从她的命令?但是,如果你还可以争冠军的话,是不是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呢?”小樱的眼神逐渐在收束,她开始回过神来了。典子继续劝她,“我不知道九堂自己明明也是女孩子,是怎么能看下去女孩子受苦。我不想那样。以后请你相信我,保重自己,继续战斗下去好吗?” 

小樱放下了酒杯,作为运动员,她有她的执着。 

欣欣和汉娜悄悄离开了喧嚣的会场,汉娜很是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不惯这样的场面。和欣欣的如鱼得水不同,她只是从小见惯场面,礼貌而克制。她知道当初是欣欣影响了她的发挥,但,现在她们已经没有这样的冲突了不是吗?欣欣是这个奥运周期绝对的主角,风头甚至一度盖过褚清黎。她能拿到连冠吗?那样的话她就会成为褚清黎后又一创造历史的花滑人物。毕竟这样的事,在现代奥运从规则到竞争程度来讲,几乎不太可能发生了。 

欣欣挽着汉娜的手臂,亲姐妹似的,两个闲庭信步走在花厅里。这里稍微远离主会场,又不会像室外那样冻坏她们这些礼服姑娘。瞧着窗外扑簌簌的风,欣欣忍不住问汉娜:“你后悔吗?奥运会。” 

汉娜摇头:“没什么后悔的。一生一次的机会,把握不住就是把握不住。” 

欣欣对汉娜的胸怀一向是钦佩的。但胸怀太宽厚的人,当然是随随便便就被咬死了。欣欣曾在学校打辩论赛时怼过对手:“佛祖还有降龙伏虎俩罗汉呢,要是个面瓜早就被龙虎咬死了,怎么可能去传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特别的工作安排吗?”欣欣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她只是突然发现一起玩了几年,自己和汉娜竟然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汉娜又摇头:“先读完书吧?我现在说是任职,其实都是虚的。啊,不过,今后我会一直一直支持你的!”她很直接。 

“啊?”哦,这是褚清黎的吩咐吧?欣欣明白,汉娜是真心地、死心塌地地听那个人的话。这样很好,至少她在滑联里有了自己的姐妹。汉娜不是一个很会玩游戏的人,显然。但她已经被推进了这场游戏的团队里,必须顶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断发力,就像她一直以来做的一样。任何掉队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她,她们,都已经无法脱离这场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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